案情••甲将自己的店铺委托给了乙看管，乙又委托给丙看 管。丙却在看管期间伪造相关证明文件，到工商局办理了店主的 变更登记。丙的行为构成什么罪？
学生：如果能够认为，丙在负责看管甲的店铺时，已经占有 了该店铺的话，丙的行为只能成立侵占罪；相反，如果认为丙虽 然负责看管店铺，但店内的财物等仍属店铺的所有人甲占有的 话，丙的行为就成立诈骗罪——欺骗的对象是工商局负责办理变 更登记的工作人员，而被骗的工商局工作人员也具有处分甲店铺 的权限，受害人是甲，丙的行为就是典型的三角诈骗。
张明楷：你的分析思路有对的，也有错的。这个案件的关键 点，就是丙在伪造文件办理登记时，是否已经现实地占有了甲的 店铺。根据通常的社会经验，在个体户等将店面委托他人管理 时，即使没有得到店面所有人的同意，负责管理的人员往往还是 能够处分店面内的货物的。但是，店铺与店铺里的商品，是两个 不同的概念。也就是说，丙在看管期间，虽然占有了店铺里的货 物，但并不占有店铺本身。丙将自己占有的店铺里的货物据为己 有的行为，是典型的侵占行为，但将店铺本身转移给自己所有 的，则不只是侵占了吧。
问题是，工商局负责办理变更登记的人员，是否具有处分甲 的店铺的权限，如果有，当然成立诈骗罪。如果没有，丙的行为 成立什么罪呢？
学生：如果工商局负责办理变更登记的人员，不具有处分权 限，是否可以将丙的行为认定为盗窃店铺的间接正犯？
张明楷：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仔细分析你会发现，丙 只是从法律上转移了店铺的占有，事实上却未必能转移占有。对 这样的行为能否评价为盗窃，不无疑问。在实践中，还有一些人 通过欺骗手段到工商局变更股份，或者将他人的股份变更为自己 的股份，或者将自己较少的股份变更成较多的股份。这种情形也 涉及工商局负责登记的人员是否具有处分他人股份权限的问题。 如果不将这种行为认定为犯罪，是肯定不合适的。在这一前提 下，如果认定为盗窃罪存在疑问，就只好论证工商局负责登记的 人员具有处分权限。可是，在现实中，工商局负责登记的人贝只 是进行形式审査，而不进行实质判断,所以，需要进一步论证。 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行为人说出真相，工商局负责登记的人员 不会进行变更登记，在此意义上说，工商局负责登记的人员还是 具有一定处分权限的，所以，认定为三角诈骗可能容易被人 接受。
（免责声明：北京刑事辩护律师选编自张明楷主编《刑法的私塾》，仅供刑事无罪辩护律师个人学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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